“應該沒事吧？”孫洋他們停了下來，看著遠處空蕩蕩的走廊。

“其他人應該都去集合了，所以不會有太多人關心我們的。”王一霖心不在焉地說著，“我看看……地圖上顯示這也有一個出口。”他手上拿著另外的一個微型平板，是從倉庫那邊順過來的。雖然這個做法不是特別正確，不過他們現在確實很需要這個東西。

“呃，你是不是看錯了，這裏什麽都沒有。”孫洋緊緊皺眉，遠處就只剩下一面空空的墻壁，其餘什麽東西也沒有，更不要說有什麽出口了。從外面來看，這裏只有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墻壁了，光禿禿地，什麽都沒有。

“不可能啊……”王一霖小聲嘀咕著，“你自己看，這裏不是寫著一個出口嗎？”他把手上的平板拿給孫洋看，那上面果然有一個綠色的小標志，寫著“出口”兩個字。

孫洋看了一眼，發現王一霖說得果然沒錯，不過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。

兩個人在這個小拐角浪費了不少時間，好不容易才找到隱藏在墻壁上的按鈕。

孫洋瞪眼看著那個小按鈕，說：“不至於吧？這不過只是一個出口而已，居然隱藏這麽深？”

王一霖聳聳肩：“誰知道呢，不過……”

兩個人的話，在看到眼前一幕的時候，突然就戛然而止了。

出現在他們面前的，好像不止是一個出口那麽簡單。他們發現，在前面出現的，是一個小小的實驗室，飄來濃濃的消毒水味道。這個味道，對於王一霖來說，比較熟悉。他經常在醫院這些地方出入，對這種味道早就習慣了。

可是在這個小地方，怎麽還會有這種味道呢？明明庫德醫療的實驗室，是在前面的A樓裏面，他們這棟樓裏，只有一些後勤方面的部門，不是嗎？

王一霖和孫洋互相對視一眼，兩個人都很不解，但還是堅持著走了進去。不管這裏到底有什麽東西，進去看看就知道了。

結果，兩個人走進去以後，看到了最為可怕的一幕。

這件實驗室的墻上，不知道用什麽東西，雕刻出來一個很古怪的圖形，不僅很大，而且非常覆雜。它的線條流暢，刻度也很深，刻下這個圖案的人，一定是在私底下，經過了很深的練習，才會有如此流暢的線條。這個圖案中間，大概是類似於一朵花的樣子，旁邊則是一些沒有意義的枯燥圖案。

“這是什麽東西？”孫洋覺得非常神奇，忍不住站在墻的面前，看了又看。

“不知道，有點類似於宗教裏面的……”他們都是非常堅定的無神論者，相信馬克思主義的，根本也就不會了解這些東西，難怪看到了也會不知道。

“庫德醫療到底在搞什麽啊？”孫洋不解地翻了一個白眼，“又是這種圖案，又是實驗的，真是讓人搞不懂。”

“等一下，這裏是什麽？”王一霖伸出一根手指，指著圖案上面的某一處，那裏有著深深的溝壑，陷在墻壁裏，但是在圖案陷進去的地方，居然多了一點深深的褐紅色。

孫洋把頭湊了過來，靠近王一霖手指的那一處，聞了聞，但是好像什麽都沒有聞到。

王一霖的表情非常奇怪：“你看這個顏色，像不像是……”

孫洋在聽到這句話之後，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變了。他反應過來，王一霖到底想要說什麽了。這種顏色，這種質地，唯一有可能的，就是血了。

怎麽在圖案上面會有血呢？而且，這個位置，血是怎麽被灑在上面的？

孫洋的個子接近一米八，而這個圖案的位置，正好可以讓他平視。什麽人會把血弄在這個地方呢？

“這個地方不簡單。”王一霖臉上的表情非常凝重，他有一種預感，他們似乎在無意之中，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。

庫德醫療到底在這個小房間裏做什麽呢？難道這個圖案和他們要做的事情相關嗎？

孫洋重新在這個實驗室裏轉了兩圈，發現桌子上的電腦還開著，屏幕一直在發出非常微弱的燈光，只不過他們剛才一直沒有看到罷了。而這個電腦匹配的鍵盤上面，幾個字母上，同樣留著和圖案上面一樣的血跡，都變成了深色，證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。

“太可怕了……”王一霖緊緊皺著眉頭，“我們得把這個事情說出去！”

孫洋碰了碰電腦，沒想到，原本處於待機狀態的電腦，竟然因為這一個小小的觸碰，直接就被打開了。

屏幕突然就從深色變成了原本的淺色，發出明亮的光芒，照在孫洋的臉上。而這臺電腦，顯然也是因為之前的使用者，太過粗心大意，打開的界面就停留在上面，沒有關掉，電腦再次被喚醒，自然還停留在之前的界面上了。

那上面是一個人的基礎資料，貼著一張到呆板的照片，旁邊寫了一點具體的。孫洋順著這張表格看下來，發現這個男人的資料上面，居然還多了一些：“……生存狀態：差；死亡時間：三天……”

王一霖被孫洋嘴裏的內容嚇了一跳：“什麽亂七八糟的？！”居然還有什麽死亡時間，這到底是一份什麽樣的表格啊？

孫洋非常不服氣：“上面就是這樣寫的啊，你自己來看！”

王一霖從墻上的圖案裏，把自己的註意力抽回來，開始研究桌面上的電腦。這電腦裏面，儲存了很多人的資料，和其他資料不一樣，這些資料上面，每一份都寫著“生存狀態”和“死亡時間”。而除了一個女人是“良好”以外，其他人好像都沒有活過一個月的時間。

“這是……怎麽回事？”王一霖納悶地看著面前的一份份表格，同時，心裏還感覺到一絲不安。這兩項數據，到底代表著什麽意思呢？不知道為什麽，他敏感地認為，這些數字和文字，讓他感覺很不舒服。

“有人來了！”孫洋迅速發現了問題，拉著王一霖蹲下來，躲在門後的桌子下面。在他們躲藏的地方，正好在地上有一塊排水口，平鋪著欄桿。這房間裏那股難聞的味道，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。

哪裏有人？王一霖拉著孫洋，用自己的眼神，表達出了這樣的疑問。

孫洋還沒有來得及，用眼神阻止王一霖將要問出來的話，外面的人，就已經進來了。從腳步聲上來看，只有兩個人。而其中一個，腳步聲卻非常奇怪，好像是褲腿太長了一樣，在地上拖著發出的聲音。

接著，這兩個人的腳步聲，突然停了下來，其中一個，好像就站在孫洋的旁邊。

“人的味道……”低沈的聲音這樣說道。

和他一起進來的人說：“可能是之前的人吧，畢竟才過去沒幾天。”

低沈聲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又緩緩吐出來，這一吐一吸，被他演繹得詭異起來，好像不止是在呼吸。

孫洋的心裏，突然出現了一種十分詭異的想法：這個人是不是可以感覺到他們的存在？或者說知道他們在這裏？

還好，不管這個人有沒有聞出來，孫洋他們的存在。他並沒有說出來，而逝繼續和另外一個人交談：“實驗太失敗了，成功的那兩個呢？”

“按照您的吩咐，已經去國界線那裏，搶奪血清了。”另一個人非常恭敬地說。

這樣看起來，這兩個人應該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。

“血清……軍方的速度太快了，我們要抓緊時間。”這個上司說道。

“是的。聽他們發來的報告，說似乎是在隊伍中，發現了……叛徒。”下屬似乎很難說出這句話，後面的那個詞語，對他來說，應該非常不友好，“而且是異能者。”

異能者和叛徒，這兩個詞語聯系在一起，孫洋和王一霖，不由自主就先到了秦嘉樂。現在想來，也只有他們能夠符合這個條件了。

低沈聲音非常興奮，他的呼吸加重了，更多的，是變成了一種呼哧呼哧的聲音，像是某種野獸，在黑暗中死死盯著獵物：“異能者很好。抓回來，可以做實驗。”

“是。等我們搶奪血清，就可以抓到那兩個人了。”這位下屬說道，“這裏的電腦怎麽開著？”

他看到了剛才孫洋和王一霖碰過的電腦，他們剛才忘記關上，還留在資料的那一頁。

“普通人實在是太脆弱了，我們需要更多的異能者。”上司說道，好像前面的那臺電腦是開著還是關著，對他來說都不重要。

“您說的沒錯。”下屬立刻把自己的思維扯回來，恭恭敬敬地說道。

“你也去幫忙，或者再找一些人。”低沈聲音這樣命令道，“這是……和軍方的正面接觸，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手。”

這個人走到了墻上的圖案面前，對著圖案念了幾句話，然後就發現，圖案上面沒有擦幹凈的血跡，立刻勃然大怒：“都說了要擦幹凈了！這些做衛生工作的人都是什麽蠢蛋，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！”主要是這些血跡，都是那些經受了實驗的人才會有的，對於普通人來說，這些血液非常臟，應該立刻處理掉。

“血液……很臟……？”低沈聲音緩慢地說道，“這是……融合了我的基因的血液，你覺得……很臟？”

“不不不！”下屬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，意識到自己到底在想什麽的時候，他就開始著急了。明明不能在大人的面前暴露自己內心的想法的，但是剛才實在是太生氣了，所以就沒有控制住……

“原諒我吧！是我說錯話了！您可以懲罰我，但是拜托留我一條命吧！”男人竟然哭哭啼啼起來，一邊伸出手，左右開弓地在自己的臉上扇出巴掌，一邊嘴裏還在念念有詞，“拜托您看在我一直對您忠心耿耿的份兒上，饒了我吧……”

孫洋他們偷聽到這裏，都忍不住感覺到好奇了：到底是什麽樣的男人，才能把他嚇得屁滾尿流，一瞬間就變得這麽害怕了呢？

然而，就在下一秒，男人邊哭邊求饒的聲音，就停下來了，整件房子都變得寂靜起來，聽不到一點點聲音了。

這是怎麽回事？難道就在剛才的一瞬間，男人就已經被殺掉了嗎？孫洋也忍不住感到恐懼起來。明明他現在的實力已經不低了，但是剛才，他居然什麽都沒有感覺到，就已經結束了？這個人，使用什麽樣的手段把男人殺死的呢？這一點他完全搞不明白。

男人臨死之前的恐懼，似乎也已經傳達到了他這裏。

就像來時一樣，這個不知不覺殺死一個人的“大人”，慢慢離開了。走到門口的時候，他似乎還覺得非常疑惑。忍不住又深深呼吸了一下，但是空氣裏面，全都是血腥味，他什麽也感覺不到了，於是只好離開了。

孫洋感覺自己的腿都軟了，好半天，才從桌子下面顫顫巍巍地走出來。

結果出來一看，差點沒有吐出來。

地面上躺著一個男人的屍體，仰面躺在地上，肚子被剖開，裏面的血肉和器官，全部都被掏了出來，整間屋子裏，都彌漫著非常濃烈的血腥味。

王一霖看到這一幕，也是臉色發白，他扯了扯孫洋：“快點走。”如果繼續在這裏呆下去，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吐出來。

兩個人，面色十分痛苦地離開了。

孫洋滿腦子都是剛才地上的那一幕一所以一直都沒有說話。不過，他也明白了一點：對方的目的在於做某種實驗，這種實驗大概是給人註射一種東西，然而這種東西裏面，包含有那位“大人”的基因，也許就是血液一類的東西。但是這種基因，很多普通人都沒有辦法承受。

所以他們剛才看到的，什麽“生存狀況”一類的數據，應該就是被實驗的人，能夠承受這種基因的時間吧。更不要說他的目的還是異能者……

孫洋感覺到深深的恐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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